[ABO翔叶]叶落（四）
高能预警！信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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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说……什么？”
“不是胃病。”医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，“叶先生，为了接下来的诊断，我必须询问您的第二性别。”
叶修是被陈果驱逐到医院来的，他是有些不舒服，但并没觉得有多严重。陈果以不想面对他的苦瓜脸为由，强制命令叶修来检查身体。本来前脑残粉陈大老板还准备送佛送到西，叶修眼见着逃脱不能，干脆答应下来，至于BOSS亲接亲送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，就给拒了。
叶修不是头一回来这家离嘉世俱乐部很近的医院，认得路。他确实有轻微的胃病，平时没什么，复发得难受的时候也会来看看，顺便开些药回去。
本来以为耗不了两小时就能走，但现在这个简单的规划，看来是要破产了。
询问第二性别？
和第二性别有关的病因不一定就是那件事。
可叶修赛场上身经百战，多少次于风口浪尖翻云覆雨，总比一般人多活出了那么一两分对危机的敏感。而此刻，他已经隐隐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，并不会是他乐于见到的结局。
“我是Omega。”叶修的声音有些干涩，但每个字都咬得极为清晰，像是在和某种可怕的力量拉锯着，必须咬紧牙关去攻克什么。
遵循医嘱改道去Omega科，这里的病人一向不多，几乎没费多少排队检查的时间，可检测的结果，要到明天才能出来。
回到兴欣网吧后。
陈果正站在前台理账，看到叶修回来了，忙问道：“怎么样？没事吧？”
“能有什么事。”叶修说，“不过明天还要去一趟。”
“啊？很严重？”一听还要去，陈果心下一急，笔都从手上丢了出去。
“怎么？”叶修故作痛心，“不信啊？非要打电话问是吧？问吧问吧，看看我是不是故意旷工，很遗憾，你将失去一名爱岗敬业的好员工。”
“滚！”什么人啊这是？陈果气笑。回头一想，有些检查确实不是立刻就能知道结果的。又看叶修和平时没啥两样的贱嘴，干脆不理他了，专心整理起账目流水，这网吧的收入可是他们战队目前唯一的经济后盾，马虎不得。
叶修一转身，下意识想要松一口气，就见唐柔端着送饮料的托盘回来，又如常说了几句话，还约好等下就回来视察下还在第十区升级的她和包子，这才回到自己住的储物间去。
房间的光线依旧暗沉沉的，今天的天气倒是很好，那扇窄窄的小窗正透着光。
一束明亮的阳光笔直地打在地板上，空气中细小的浮尘明明灭灭的，闪烁着，舞动着。
他点起的烟火如同一簇微小的萤火之光，又像是颤抖着将要扑向烈焰的飞蛾。
叶修哑然一笑。
实在不应该，这不该是一双职业选手的手。
怎么能这么抖啊？
——真像是一道无声的警示与阴恻的嘲讽。
第二天下午，作为一个“胃病患者”，叶修在陈果虎视眈眈的监控下老老实实地吃完今天的午餐，又独自去往医院，陈果以为他没什么大碍，这次也没说要跟着去。
刚到Omega科，人依旧稀稀疏疏的，很快就叫到了叶修的号。
见他一个人进来，年长的医生等了三四秒，见仍旧没什么动静，不动声色道：“请坐。”
医生显示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，叶修看到桌面上摆着一叠纸质的检测报告的和几张医用胶片，离得有些远，看不清上面的字迹。
“使用抑制剂多久了？”又是一个问题。
“十年。”他回得很快，显然记得极为清楚。
“早就改用针剂了吧？近两年的剂量是？”医生一边问一边记录。
“两管。”叶修说，微微颔首像是在沉思，“因为工作原因，有时会再追加一到两管。”
“四管？！”一直平心静气的医生，此时也诧异地望向叶修。
“是。”叶修反而语气镇定，又诚实地追加道：“具体次数不记得，但频率不算低。”
如果苏沐橙此刻在这里，也是要大惊失色的。她是最了解叶修的人，又是细心的女孩子，为了叶修练得一手堪比护士长的娴熟注射手法。大多数情况下，还都是叶修主动拿着抑制剂来找她帮忙的，毕竟苏沐橙针法温柔准确，几乎没什么痛感。苏沐橙经常因此“仗势欺人”，威胁叶修要是敢惹她不高兴，下次就照死里戳。
她不知道每次听到她下次不戳了，就一叠声“大小姐我的错我的错”的叶修，居然会偷偷地自己追加一管。有时是预感到发情期将近，先扎一针以防万一。有的时候是比赛不容有失，即使已经找苏沐橙帮过忙，又会躲起来再多注射一些。
他小心翼翼又心思缜密，已经有两三年了，从未曾让苏沐橙担上过一丁点儿惶恐与负疚。
她知道叶修在这方面挺怂的，他怕痛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。
医生停住了笔，直视叶修说道：“我想你应该清楚，你对抑制剂的不当使用，已经到了异常严重的地步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叶修苦笑。
医生又看了一眼叶修的检测报告，二十五岁，还年轻。独自一人前来就诊的Omega，总归会让人多想一些，但叶修进门以来的言行，甚至都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镇定与平静。
为了工作……
很多Omega在他这个年纪，早就不工作了。
“叶先生，你怀孕了。”医生语气轻缓，甚至是有意放低的，但这丝毫没办法改变语言中蕴藏的滔天巨浪。
他的瞳孔仿佛被粘在烈焰最里间的焰心上，被迫直视那焦灼羽翼的爆炸与碳化。
“可我并没有被标记，事后二十四小时内也吃了避孕药。”叶修冷静得仿佛正在激战的最前方，昨天他想过要不要上网查点什么，但最终还是全心指导起唐柔来。反正总会知道结果的，他最擅长的是荣耀不是医学，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惶恐地乱查，除了自己吓自己，不会有确定的结论。
“是的，正常情况下，没有标记的话，怀孕的几率非常低。”医生说，他神色凝重地拿起叶修的信息素检测报告，又负责任地再度审视了一遍，“过度使用抑制剂导致信息素分泌紊乱，不仅无法控制发情期，而且你的生殖系统实际上也处于非正常状态。Alpha应该在性行为中有过意欲标记的行为，最后还在生殖腔口成结了。”
这种病例在医学上并不难解释，生殖腔因为信息素异常而过度敏感，即使只在腔口外成结，也足以受精怀孕。可临床应用中，见到的几率却很低。
哪有Omega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决心？
看到这个一直神色镇定的Omega听完这段话后的恍惚神情，尽管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足够残忍，医生还是一口气陈述了出来，“但毕竟只是半标记状态，无法为胎儿提供足够发育的信息素。从彩超情况来看，叶先生，我建议你尽快进行人流。”
这又是什么？
成结了吗？答案是肯定的，不然他不会在时候折腾了那么久才清理干净，这不全然因为叶修自己也是个新手的缘故，确实是太多了。
叶修的意识已经有些飘散，但他没有循着声音，下意识去直视医生。而是握紧了自己的手掌，就像他在联盟带领嘉世的这八年来，遇到所有的难题与困境，他都不会第一时间向他人问责。
有了孩子？
其实早就有了预感不是吗？
留还是不留？即使叶修没有去查未标记怀孕的几率，也没有胡思乱想的习惯，这个问题也难免会扎根在他的心底，不管他愿不愿意去想，一旦种下，即使强行地连根拔去，那根须也会留下纵横交错的土痕与坑洼。
叶修本想着等到最终答案出来，可未曾料想这个天大的问题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。
“您建议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？”叶修问。
“如果你方便的话，今天就可以。”医生回答，越晚对Omega的身体伤害越大。
“好，那就今天。”叶修说。
“好的，接下来会有护士带你安排。”这么快就下定决心，医生心下一惊，却又有些理解那四管抑制剂的疯狂。
“谢谢。”叶修说着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建议Alpha能陪同，他的信息素能帮助你术后缓解。”医生提议说，他没看到Omega的Alpha，但还是诚恳道：“可以打个电话，这边可以等等他来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叶修笑了笑，“我可以。”
叶修签过手术同意书后，想起还有个问题不明白，索性问个清楚，“这个半标记有什么影响？”
“终究还算是标记状态。”医生大概知道叶修想问什么，“一种办法是接着进行完全标记，另一种也可以摘除，和摘除正式标记有细微差别，但大体是一样的。”
“嗯。”叶修无意地应了一声。
“摘除标记对身体的影响我想你是清楚的，好的是比摘除完全标记的伤害要小一些，恢复期也较之较短。”没有Omega会对此一无所知，毕竟他们少数且弱势，总要考虑最坏的境地，医生说道：“现在肯定不可以，如果你坚持，半年后再来复查吧。”
手术果然安排得很快，等到麻醉的药效过去后，Omega本就较弱的体质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缓解，好在叶修今天出来时就有准备，跟陈果说了几句医院人很多，不知道多久能回来的话。
多亏老板娘神经大条啊。
叶修无奈地想到。
如果是沐橙的话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骗过去。
叶修对痛感是有些敏感，在临时病房休息到大概下午四点半钟，才终于能双脚落地，走了几步感觉没有问题了，没立刻就去进行最后的一点检查，反而是又坐回了床边。
冬与春的交界，太阳应当有些朝气了，实际上却仍旧西沉得挺早，窗外的枯枝也还没萌出绿芽。像是黎明前破晓前的最后那么一刻，即使知道一切会好转、会改变，可现实仍旧如此阴暗与残酷。
医生的建议果然是空穴来风，那个从来无畏再过艰难的境况的斗神，无论是第四赛季的落败、连年激增的指责、队伍的离心离德、老友的背道而驰、王朝陨落的唱衰，居然在此刻升起一丝无力的软弱来。
这种直击心底的不知所措与无能为力，叶修可以肯定，只在他得知挚友离世的那个瞬间有过。但那时他遵循的绝对是自己的理智与情感，此刻却在想有多少是是身不由己。
真是过分啊。
这种本能。
渴望Alpha的陪伴与安抚，这是Omega难以改变的本能。
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。
就算是刚刚如此果决地做出了决定，但在手术进行的过程中，那种麻与痛的模糊界限中，有串陌生又熟悉得数字却在他的脑海里像道剑光，又像是柔软的丝带，忽闪闪地略过。
说出来，叫他来！
来得及吗？来得及，背出号码来，会有人去打的。
一定需要吗？废话啊！有点想死啊现在。
以后要怎么办？这他妈谁管得着！
但叶修终究是叶修，他也会痛，但是可以忍。他洞悉恶果的症结，或许最终无力回天，但总算尽力而为过。他也会为本能所操控，但从来不懂得束手就缚。
因为他总有更重要的事情，他还没有完成。
留不留下这个孩子，他想过，但是没做出决定时，现实就省去了这个步骤。所以也就不必要庸人自扰地去想万一这是个健康的孩子，他要怎么做？是不是要告诉孙翔？毕竟无论是否是意外，他确实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。但这已经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，叶修从不为此浪费时间。
至于现在的这个决定，叶修到底还是笑了笑站起身来，独自走向门外。每一步的疼痛依旧如此抓心挠肺，像是刀尖上跳舞，比他自己扎得那手烂针要疼上不知道多少万倍，叶修倒吸冷气，脸色又刷白。
可要不要现在叫孙翔来？很难想吗？结果都是一定的，弄这么复杂的过程做什么？能去副本升级血雨腥风，他为什么要在野外兢兢业业地砍小怪，创造困难也要上？多半有病。
叶修曾经走过一条路，现在他从头开始。
但最初的那条路，他也未能彻底割舍。尽管非他所愿，但确实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，在那条他曾经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道路上，继续前行。也许呢，或许这个人能走到终点。
祝他好运。
仔细想想得话，哎呦，这疼得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价值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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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我能吓走多少可爱的萌妹子[doge]
为什么要在大过年的发这个啊？？？我也不知道啊……
一直在亲戚家被迫发呆与陪玩的我终于决定报复社会了吗？？？
打我还是打翔翔，大家看着办。[乖巧]
